《文物里的北京》第三集：“脐带之血”从历史深处奔涌而来——西周燕都遗址城墙下文明的探寻|天天观点

60年代初，考古专家们确认了琉璃河有西周时期遗址，但并未把这段古城墙与西周时期的燕国联系起来，于是和燕都遗址发掘失之交臂。

(资料图片)

90年代发掘西周遗址城墙内城市布局的照片

北京考古遗址博物馆展览陈列部主任李亮介绍西周燕都城墙夯筑的工艺流程和出土的夯土标本

北京考古遗址博物馆展览陈列部主任李亮回忆起了30年前这段错过的机缘：

李亮：辽代的城墙里面出了一些辽代的瓷片、陶片，1976年的时候基本上确定的是一个古城址，这里后来平整土地，把这段城墙给平掉了。

20世纪70年代，随着琉璃河遗址两座贵族墓的发现，逐渐揭开了北京作为燕国都城的面纱，这段城墙也再次进入了考古专家的视野。

西周燕都遗址展馆内对燕都城址和墓葬区分布区的介绍

李亮：其实西周城墙是在地底下有一段地基，城墙里边的墓葬里发现了一些陶器、陶簋等，确切的知道这里有我国西周时代的一个城市遗迹在这里。但是具体说是哪个时代，可能还要通过更多的发掘证据才能进一步证实。

自燕都废弃之后，2000多年来无人在这里建立大型都邑。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历史学部主任王巍介绍说：

王巍：已经证明是燕国的贵族墓地了，但它的城在哪？1985年、1986年（考古专家）把主要精力用在对城的寻找上，但原来就发现了一段城墙，整体的城的西、北、东就都发现了，因为这个城市南部被大石河冲毁了。对城内的一些布局、遗迹也进行了发掘。

发现的城墙遗址位于遗址中部的董家林村，平面约为东西向、长方形，城址现存形状呈”门“字形，比较确切的对城墙的解剖是在1995年、1996年了。

记者姚博在西周燕都城墙遗址之上采访北京考古遗址博物馆展览陈列部主任李亮

说起这段令人惊喜连连的发掘经历，北京考古遗址博物馆展览陈列部主任李亮介绍说：

李亮：在城墙的北段打了一条探沟，50~70公分左右。城墙在地底下，残存的高度就这么点了。北城墙不到900米，东西城墙残存了300~400米，南城墙没有找到。1995、1996年发现了一段城墙的护坡，就是上城墙的护坡。加上护坡，主城墙应该是有11米左右。

城墙作为一种人工修造的建筑屏障，用来维护一定的空间。究其渊源，最早恐怕出于原始社会房屋的壁体和围墙，而后发展为聚落的寨墙。

当聚落扩展为城市时演变成城墙，而城墙也成为了保护城市城池、抵御外侵的防御性建筑。

90年代发掘西周遗址城墙内城市布局的照片

这次探明的燕都遗址城墙结构和功能是什么？因为城墙分类较多，有封地和封地之间的，有内城和外城的。西周遗址的这段城墙，大概是什么等级、什么作用？是否有军事防御功能？

李亮：应该是有军事防御功能。因为在城外有一层护城河，现在这个护城河看不到遗迹了。当时西周是一个商代的小邦，小邦周灭大商，北京地区还有一些残存的商的势力，所以说（周武王）要委派一个重臣就是召公来镇守这里，其实受封的可能是他的长子克，因为召公自己留在了西安附近的首都辅佐年幼的周成王，没有到这边来就封。不过召公参与过建筑城市。

西周燕都遗址展馆内对城墙护城河的介绍

借助现代科技,考古专家对城墙遗址进行了精确测绘——琉璃河燕都古城北墙829米，东、西墙各残存300多米。近年在南侧又找到一段10米左右的疑似残墙。这样，南北城墙的间距大约700多米，据此推算古城面积约为60万平方米。

西周燕都遗址展馆内对西周燕都城墙遗址挖掘工作的介绍

但也有专家认为，如果根据城外墓葬的分布情况与河道的历史位置推测，城墙可能更偏南一些，甚至不排除是个正方形的可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古城面积应该接近今天的故宫！

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刘绪介绍说：

刘绪：城中间偏北的地方有大型的建筑物，当然保存的不太好，基本都是剩下基础部分。因为基础部分有面积，就能知道当时的主要人物的居住活动的地方，这是比较重要的发现。我们在居住区发现有铸铜的遗迹和遗物，肯定是铸造铜器的地方，那里头有容器，可以算礼器。

从周代开始，"位居中为尊"、"数列九称贵"等法则，已为社会所公允。因为这个城墙，自然而然地形成了西周时的地域制度——国野制度。

李亮：“国为天子和国君居住。城郭，为国；而野是指城郭外围的农村。也就是国中居君子 (贵族)，野中居小人(劳动者)。确实城墙确实有保护居民的作用。

那么，这个城墙当年是怎样修建起来的？考古发掘告诉了我们答案。

李亮说：“城墙主体是用泥土夯筑而成，用夯棍一层一层扎实，大概一层有20厘米左右，加一些青膏泥，让结构更稳定。这个城墙是西周时候的，它确立了北京地区纳入了中央政权的管辖之内，这是目前北京发现的最早的城墙。

西周燕都遗址城墙夯土标本

西周燕都遗址展馆内对城墙夯筑的介绍

一个时间、一个空间，让文物说话！

如果说克盉克罍的发掘，通过铭文确定了召公封燕、其长子就封的史实，在时间上确认了克是最早建立北京城的人；而之后探明的西周遗址城墙在空间上确定了琉璃河一带是最早的北京地区城市文明之源！

这次考古发掘出的不仅是地下古城的面貌，也让我们有条件想象当年的燕侯克立于高台之上，放眼北疆的豪情壮志，更重要的是找到了北京地上之城的文明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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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北京广播电视台